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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】Love me again | 明诚有了个儿子 16

明诚抱起了童童,放到了维多港的护栏上。

他靠着护栏,面向河港:“你觉得我们现下这个情况,该做什么?”

童童坐在护栏上,两脚悬空,背靠江河。明诚的这个我们讲得如此顺当,他顿了顿,晃了晃双脚,才抬起头看着明诚:“让周依发现周谦的所作所为。”

明诚拍了拍他的头:“不是上策。”

他转过来看着童童:“做关于生死的决定时,不要带着私人感情。”

周依自然是个突破点,但割裂她和周谦,却必败无疑。

周依是个什么人?热情、冲动、带了点惯有的大小姐脾性、不懂人情世故、心肠热而耳朵软。

这样的人,连童童都能轻易赢,何况周谦。

但她是周谦的心头血,周依今早皱了眉,周谦晚上就能让她笑开来。

她确实是他的七寸,却同时也是逆鳞。

如果收集一下,把周谦这些年干的事全抖给周依,按大小姐那个性格,必然会跟哥哥对峙。可是然后呢?

不说周谦的三寸莲花和行事速度能否补救,毕竟兄妹多年,周谦摆个低位,时日久了,周依未必不会原谅他。

再说,逼急了周谦把人往英国一送,先收拾了他们,家里父母再打打亲情牌,周小姐也未必会把他们挂在心上多年。

童童这个方法,无非是想让周谦和周依反一次脸,让他也感受下痛苦的滋味。

但这对他们来说,有害而无益。


“最好的方法是:让周谦自己把我们赶出周家。” 明诚又转了回去看他的江河。

法不责众,一两个人不能成的事,一群人就难说了。


周家在香港自然是说话人,毕竟政府官员、租界警察都是他们的人。

但按周谦那个性格做法,明诚倒不觉得,整个香港是团结统一的。

怨言自然会有,不过是敢怒不敢言罢了。

周依还是周谦的突破口。

他跟这姑娘最近聊得来,流言蜚语一起,怕是周谦也不一定压得住。

还真是...

但他没有时间了,这已经又过了两个月。双十签订没多久,他就在军统的物资运输机见了周谦。

只要是个人就觉着不妥,他心里一直担忧着。

如今连香港街头都听到,那边怕是又要打起来了。

周谦的人守得紧,他又怕闹出事情来,这几夜都睡得不安稳。

狗被逼急了还会跳墙,何况人?

明诚心里没有周依是周谦的妹妹,被连累是活该的意思。

他和明楼做的事情也不见得光明磊落,若是明镜因此受了连累,他也会愤怒。

以己及人,他从没觉得周依这姑娘该怎样怎样。

但人总是自私的人,这种情况下,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站在明楼这边。

明诚想,其实无论什么情况下,他都没有办法站到明楼的对立面。

计划已定,差的就是时间。


47年2月,香港。明诚左手拎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食物,右手拎着几包糖炒栗子。

他和童童从周家出来已有4个月,春节刚过,街上还留着些气氛。

明诚想着在周家这半年的时间,虽不比在汪伪中潜伏难,倒也不轻松。

童童毕竟是个孩子,再怎么老成,面对着周谦就显得幼稚了。

有很多次他觉得周谦要察觉,虽然后续做了补救工作,但按周谦的多疑,事情不致于这么顺利。

这4个月来,明诚过得并不好。

白日里他仍在周谦处上班,自他和童童从周家出来,他们俩倒更像真正雇佣关系。

周谦跟他客气,他跟周谦更客气。周依倒偶尔到明宅来走走,童童虽不太喜欢她,心底倒是感谢她对他的好,倒也还相安无事。

10个月前,明诚制定了离开周家的计划。他跟周依关系好,经常带着她转转。明诚有个本领,他从小自孤儿院长大,后来被桂姨收养,复又被虐待,后又被明家所救,他看人脸色这项本领在童年就学得淋漓尽致。

往常桂姨回家他就能看清今天能否逃过一劫,也幸得他这项本领,倒也活到遇到明楼。

现在他跟着周依,一副和乐融融,暗中却在留意过往人群的神色。周依去的都是些上流社会人士常去之地,认住了人,倒也不难找。

但即使如此,明诚和童童也硬是筹备了半年。事小,是明诚所求。倒不是怕闹大了周谦收不住,那个人的才智,即使不大乐意承认,却实在是在自己之上。


明诚摆的是诚意,周谦最终必然知道事情的主事者,因为受益者实在太好找了。在人家的地盘上,他想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周谦,我不乐意被人强迫,但我顾着周依那点善意,也不乐意把事情闹大,咱俩各取所需。

事情的经过很顺利,只是周谦很喜欢在晚餐时分问周依和童童一天的经历,偶尔周依讲得兴起,他目光忽然瞥向明诚,嘴角还带着笑意。明诚继续吃他的饭,连头都没抬,倒是童童忽然一惊。周谦却没丝毫没有移动过目光,到底是历练的问题。


有一次周依提起她去做衣服时,裁缝拉着明诚不肯让走,说是要帮他也做一套。

明诚当时冷着脸:“对不起,这里贵,我不做。”

周依说到这的时候学着明诚当时的脸色和语调,连童童都被逗得有些笑意。

周谦目光从上往下打量着明诚,面前的人估计是被他拉来时坏了计划,身边就那几套衣服,翻来覆去地穿。

但要说明诚在香港没有账号,他可不信。不说他给的工资,童童身上不少些东西都是他买的,价值也不菲。

是不乐意还是不舍得?周谦有些好奇。

第二天上班,周谦带着明诚特意翘了班,走了一趟裁缝铺。

老师傅一见明诚就拉着,你可终于来了。

明诚指着周谦:“那位先生才是你的主顾。”

“帮他也量量。”

明诚皱眉,话还没出口,就见周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:“怀旧是人之本性,但执着又是另一回事了。阿诚觉得呢?”

明诚没说话,任着老师傅折腾。

明诚把这当做周谦给他找茬,今天发生,晚上就忘了。过了两天,周谦托着衣服敲开他的门时还有些莫名其妙。

“明天晚上的宴会还请阿诚先生多多指教。”

明诚看着他:“有什么好处?”

周谦有些意外他的反应:“这么好说话?”

“等价交换。”

“嗯。那阿诚想要什么?”

“放假。”

周谦愣了愣,笑着看他:“阿诚这是觉得...劳动量过高?”

明诚几乎是中储银行最闲的人了,估计是周谦的吩咐,到他手上的基本只有闲杂事。

原本还跑跑腿,送个文件的,有一次让周谦遇见了,就只剩闲事了。

他效率又高,接到的事情三两下办完了,继续看他的书。是的,明诚已经到了上班时间光明正大拿着本书,斜靠着椅子,喝着茶的程度了。

旁人看着牙痒痒,又无可奈何。倒不是怕给事情他办砸了,怕的是周谦怪下来。只好眼不见为净。

这会他要是说忙,周谦估计他那班手下掐死他的心都有。

明诚却没回他话,只看着他。

“好。修半天。”

“一天。”

周谦顿了顿,点点头:“一天。”

明诚拿走他手上的衣服转身就关了门。明天的晚宴听说是某位大千金生日,来的都是香港租界的贵族们。他要找的人,怕也在里面。


听完了童童的描述,明诚一直很奇怪。周谦是做了过分的事,但按他性格不至于打下水狗。

周谦怕是从来没有把童童放在眼里,所以他也许默许了童童在孤儿院的遭遇,却不会是他安排的。

明诚邀请了孤儿院的一个人切磋武艺,在把人弄进医院前,问出了前因后果。

自周谦把童童送回孤儿院,时不时就有人到孤儿院逛一圈,孩子挨个看,最后总结一句,还是不如周家那个啊。

这发生得多了,孩子们不免怨了起来,周家又没有领养童童的意思,整天周家孤儿院两头跑。

自有人把童童的饭倒掉了,却没受到惩罚开始,他的日子就到了明诚当日所见的状况。

明诚查了下,竟是几个对周家有意见却又敢怒不敢言的小家子。拿孩子出气!!

明诚觉着这黑锅的名单他已经列好了。

说到底,他跟童童和周依并没有什么关系。即使外面传言周家大小姐带了个男人和孩子回家住,依周谦的手段,不久就能压下去。

但周依毕竟是受了委屈的,周谦那个性格,必定也要拿几个出气筒。

明诚这是策划方案的同时收拾几个小人。


46年秋季开学后不久,香港来了一个戏班。德兴楼每天摆得满满的,周依在家说了几次想去。可惜曲目在晚上上演,周家的规矩周公子不在身边陪同,周小姐不得出外。

最近周谦又不知道被什么绊住了,脸上少了些平常的胜券在握,对着周依还是长笑。

直到戏班离开,周谦都还没能跟周依去上一趟。

那最后的一场戏,演的是一个归国的贵家小姐,和一个兵油子私定终生好上了,却又在发现有身孕之时被抛弃。小姐宁死也不愿意打掉肚子里的孩子,家里人无奈,只好生下来往孤儿院送。奈何血浓于水,小姐最终禁不住亲情,经常往来孤儿院,最后还接回家去了。家里人羞于流言蜚语,天天又把孩子往孤儿院送。虽说有了儿子,但到底寂寞难耐,一次小姐逛街,看上了个家道中落的公子哥。以客人之名,安排到了家里住。两人形迹亲昵,小姐带着男人和儿子,每天流连于商场宴会,日子过得好不滋润。可惜好景不常,兵油子败仗回来,威胁小姐如果不给掩口费,就将过往的事情公诸于世。小姐又愤又怒,她带着的男人尽管是吃软饭,却是个狠角色。三下五除二,竟把那个兵油子给做掉了,扔尸维多港。

周谦听到这戏的内容是第二天的白天,当场一个杯子扔过来,玻璃炸裂,插到了报信人的肉里,却也不敢吭声。

派人去追的时候,这戏班早已散去。

周谦的命令很简单:追!

发了一顿火,周谦叫了明诚进去。围着他绕了两圈,腰上别着的还是他那把勃朗宁。

周谦不说话,明诚也只把自己当成木头人。看周谦的眼神,这幕后之人怕是知道得清清楚楚。他原想着怎么也要挨顿揍,说辞都想好了,周谦绕完了却坐到了沙发上,一只手抚着额头,摆摆手让他出去。

明诚搞不懂周谦这是留着秋后算账还是怎么着,但没人希望挨打,他赶紧就走了出去。

周谦确实是个狠角色,三天的时间。德兴楼开了另外一个戏班,演的是几家龌蹉事,一个比一个黑暗,火都烧到老百姓身上去了。随后周谦开了个记者会,就德兴楼戏班的曲目,香港警察在查证之后,捕捉了朱刘陈三家的大公子,案件已提交法院待审。不过大半个月,没人还记得那贵家小姐了,毕竟茶米油盐,样样与自己有关,人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利益。

明诚在城北买了栋房,跟周依说了声便搬了过去。又去孤儿院办了童童的领养手续。

那天他摸着童童的头:“从今天开始,你就姓明了。确定吗?”

童童狠狠地点头。又去扯他的衣服:“我不叫童童!”

明诚一愣。当初明楼收养他,也问他叫什么。他说阿诚。明楼就笑,拍拍他的头说,好名字。叫明诚,好听。

如今想来,竟是很怀念当初头顶那点温热。

他蹲下来直视童童:“那你叫什么?”

“不知道。”小孩子盯着他,鼓了口气:“反正不叫童童。”

明诚无奈:“那叫小明?”

只见小孩脸上皱成了一团,明诚忍住了笑意,拍拍他的头站起来往前走:“那你自己想。”

没走两步后来传来微细的声音:“那也很好。”

明诚转过头来,秋风乍起,小孩脖子上红色的围巾被吹得飘起,伸向天空。恍惚间明诚见到了10岁的自己,穿着棉衣,围着厚厚的围巾,站在明宅前,小手紧紧地搓着。明楼在他面前伸手:“走,阿诚。我们回家。”

他看着眼前的小孩:“走,小明。我们回家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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